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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天色已经接近黎明。
离得顶壁近了,我终于能看清原来是一片片倒挂生长的奇特菌类在随着时间发光发亮。
夜间只有一些呈河流般分布的菌类持续发光,看起来倒是和原本的星河类似,接近天明时整个顶壁都开始渐渐亮了起来。
我们缩在一个石窟之中,小睡了一阵。
外面的菌类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芒,在这么接近的地方照的我都快眼前出现重影了,想多睡会儿都不行。
但也许是我上次睡觉至少睡了五十年的原因?我从石窟中鑽出,坐在石阶上,双腿垂在外面。
地面在我脚下数百丈的距离,云雾围绕在不远的地方。
大概是石柱上附有术法,哪怕远处狂风吹得云雾散开,阶梯周围却始终都风平浪静。
温度也不高不低,看来那些菌类只能发光,并不像真正的太阳一样发热。
从这裡向下眺望,就能发现下方的草原上有着一片片的白斑。
那是一些堆积起来的苍白山石,我也应该是从其中一个山洞中走出来的。
这倒是让我想起沉睡前的场景,诞生那个仙器的白色石球似乎和这些山石颇有相似之处。
向远处眺望,我能隐约看到一些竖立的黑线,看来类似我们攀登的这种石柱还不止一根。
「当年退入此间时过于紧迫,下五层、下六层与下七层直接被灰海侵入,因此连一点人气踪迹都没有,鸟兽也极为罕见。」
我听到身后妖子的声音,仰头问道:「怎么?要继续赶路了吗?」
妖子向上走了几层石阶,伸出一隻手臂,食中二指的指尖捏着一张符咒。
过了一会儿,符咒自己燃烧了起来,化成白灰。
「不急在这一刻,马上就要涨潮了。」
古正极摇了摇头,说,「你不是想问灰海是
「哼!」
「没错。」
「也没错。」
「为什么?」
「灰海是圣人之血?」
什么吗?马上就能看到了。」
我向石阶外面伸出手,接到一滴圣人血。
我问道,「然后,外界现在全都是灰海?」
那个铁框有着斑驳的血污,上框中心垂下几
说是马上,其实我们也等了有接近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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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正极的语气中似乎有所隐瞒,我也不那么介意。
只是前者变成了呆板的贤徒,后者则化为尸骨了。
眼前这一幕本应壮丽宏伟的浪潮竟显得万分诡异。
好奇心让我想试着舔一舔,但理性还是让我放弃了。
既然有没逃掉的人族,恐怕下四层原本也有妖族吧。
我想像了一下乖巧无知的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不是蒙上一层灰色,下方的草原就和平常并无两样。
至于其他部分,就如同妖子不信任我一般,我也没法随便告诉他。
不过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否则人族又何须随着妖族一起退入此间。
古正极的直觉有些过于敏感,他突然问道,「你……难道见过圣人血?」
那灰色好像是液体一般泛着波纹缓缓流淌,颜色